中华中医昆仑——刘绍武
一望大海渺无涯,敢驾轻舟探由来。
乘风破浪飞也去,方知彼岸有亭台。
学术无古今、无中外、无你我,以是者为是,非者为非,永远以先进代替落后。--刘绍武
刘绍武(-)祖籍山东诸城,全国首批五百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之一,山西省太原市中医研究所研究员、主任医师、内科主任,著名中医临床家。曾任山西省中医学会理事、山西省药品评审委员会委员、太原市中医学术委员会主任、农工民主*太原市委副主任、太原市*协委员、太原市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刘绍武业医80余载,毕生钻研《素问》、《灵枢》、《伤寒论》、《金匮要略》,旁触历代百家,纵观现代医学。素重哲理之识,更好文史艺术,对自然科学等边缘学科亦无所不览;而且博闻强识,能将许多典籍、医文、中外哲学著作大段大段地背诵,尤具对“四大经典”之一的《伤寒论》更是熟稔,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此书的哪一句、哪一段、哪一证、哪一方、哪一药,都能脱口而出,可谓“倒背如流”。对中医、中西医结合及与哲学的结合,有精要、深邃、独到的见解。
刘绍武毕生不事浮华,俭朴、和善,做事做人脚踏实地。自20世纪80年代以后,刘绍武的学说日益被国内学术界所认识,经过不断完善,刘绍武的“三部六病”体系日臻成熟。刘绍武对中传统经典《伤寒杂病论》的研究,自出机杼,独创新说。他结合现代医学理论,对人体概而分之,对疾病括而类之,充实和升华了《伤寒杂病论》的学说。且按此体系,进行了立纲、正误、补缺。通过中西合参的比较,梳理和归类,运用系统论唯物辨证法的观点,对中医辨证的规范化、论治的规律化和剂型的规格化做了一系列有益的探索和尝试,确立了“定证、定方、定疗程”的原则,将中药按一定的制剂配伍使用,对中药制剂规格化作出了贡献。结合近百年来新的疾病谱,对临床疑难杂症重新认识,并创立了许多有效的治疗方药。
刘绍武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学术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应该不分古今、中外、你我,以是者为是,非者为非,永远以先进代替落后。”在治学上博采众长、兼收并蓄、常新常进,用他的话说是“前不同于古人,自古人来,而能发展古人;后不同于来者,向来者去,而能启迪来者。作为一代名医、刘绍武治学的最大特点即在于独辟蹊径,不随波逐流,亦绝不亦步亦趋。“读书贵在疑,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我们应做书本的主人,而不应做书本的奴隶”。
刘绍武一生精研《伤寒杂病论》,师古而不泥古,敢破六经桎梏,敢为天下先,力排众议,独创“三部六病”学说及诊疗体系,融中医理论与临床经验于一体,使之更进一步系统化、规范化、标准化,为发展传统医学作出了杰出贡献。
刘绍武发表过《溃疡病》、《脉管炎》等多篇学术论文,晚年著有《三部六病精义》等著作。其学术思想及诊疗体系,由其次子刘惠生及其弟子宿明良等研制成“刘绍武专家‘三部六病’电子计算机诊疗系统”。该系统第一代、第二代,先后获山西省计算机应用一等奖,山西省科技进步三等奖,全*科技进步二等奖,并获国家专利。
做良医——不畏艰辛,一生勤勉
刘绍武一生嗜书,惜时为金。17岁辍学后,在田间耕作,是家中的主要劳动力,既要田间耕作,又要埋头读书。乡间荒僻,经常买不到书,便向前辈及好友相借,因为约定了时间要还,因此田间便成了刘绍武读书学习的“课堂”。就在这个“课堂”里,刘绍武读完了《医学说约》、《*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神农本草经》等医学著作。
刘绍武早年以书为师,自学中医,后为提高医术,遂四处拜师。初入临床时,他每开出处方后,次日清晨天未亮,总要到病人家大门前看一下,是否有白纸贴出,是否吃错药死了人,所幸无此事发生。
年后,为了家庭生计刘绍武到山西省长治经坊煤矿当学徒,学习会计。当时煤矿周边40里无医生,交通不便,这为刘绍武的诊疗实践提供了良好的机会。刘绍武常常用业余时间骑自行车往返为百姓诊病,分文不取,由于疗效显著,遂名扬经坊周边。
年,中华书局翻译出版了汤本求真(日本)的《皇汉医学》一书。刘绍武购得,阅后受益匪浅,从中受到《伤寒论》方剂在临床应用的启示,并开始在实践中应用,逐渐走上了“一病一方”和“合病合方”之路,不久便名振上*一带。每次回到家中病人便蜂拥而至,常常是他离开家后数日,求医者仍络绎不绝。
年,23岁的刘绍武与同仁在长医院,附设友仁医社,并任院长和社长,医社成员大都是来自当地的教员及社会名流,每周两次学术活动,由刘绍武主持、主讲,医社人员的理论水平和医疗技术提高很快。年,长治地区举行了医师资格考试计划录取12名,结果友仁医社占到10名,在当时社会影响很大。同年7月,由于战乱,*府禁止一切集会活动,举办了余次学术活动的友仁医社被迫关闭。之医院,又回到经坊煤矿行医。30年代初的长治地区,每隔两年就有一次瘟疫流行,那时几乎家家都有病人,求医者络绎不绝。《伤寒论》的处方效好价廉,这就为刘绍武应用《伤寒论》的方剂提供了极好的机会,从而也练就了他一身的绝技。《伤寒论》的方子越用越熟,思路越来越宽。通过临床的反复验证,刘绍武逐渐对《伤寒论》方剂有了比较全面的理解。这期间,他阅读了大量的《伤寒论》注解版本,对于重新认识《伤寒论》具有重要意义。他认为,《伤寒论》从成书问世,到今天保存下来的宋本《伤寒论》,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历史,朝代的更迭,战争的纷繁,使《伤寒论》在复杂而曲折的历史环境中,显晦易变,原书文难觅。唐代孙思邈晚年访江南时从江南医生的口授、背诵中得到的《伤寒论》条文,只是心记口述,零乱无章,错漏在所难免。虽然归类整理,又经宋代高保衡、孙奇、林亿校订,但现存版本中缺遗、错简、讹字处较多,其根本问题是“纲不系目”。刘绍武遂欲重整《伤寒论》之“六纲”,并提出自己的八字方针,即“立纲、归类,正误,补缺”从此刘绍武的《三部六病》学说思想开始萌发。
年,在天水期间,刘绍武又创办了“友仁诊所”,恢复了“友仁医社”,当时医社成员多是避难来此的同乡和社会名流。医社由刘绍武每天下午主讲,历时1年,讲稿经山西大学理化系主任张辅轩先生记录整理,名为《仲景学术观》、《仲景证治观》、《仲景药能观》,这就是《三部六病》的早期模式,曾拟出版,但年日本投降,刘留武惊喜之际,急于还乡,途中部分原稿失散。
年春,在太原市“大仁堂药店”坐堂。因其医名大振,被誉为山西“四大名医”(刘绍武、韩玉辉、李学义、李翰卿)之一。
年,山西省*府在太原市筹办太原市中医研究所,刘绍武应邀,被任命为“研究员”,出任太原医院内科主任。刘绍武病人盈门,日门诊量常在百人以上:同时集科研教学于一体,为研究所“中医大学班”讲课,为一年一届的“高级西医学习中医提高班”、“中医中级班”等带教。
年,刘绍武在参加太原市古交区巡回医疗期间,首次向医学界讲述了“三部六病”。
精伤寒——辨证务求准,药用必心细
刘绍武毕生研究《伤寒论》,对张仲景的辨证方法,如推理定证、以治求证、以证求证、以日推证、以脉测证、以及用方遣药、如寒热并用、升降并用、收散同用、补泻兼施等法,理解得十分透彻,应用得极为熟练。
推理定证。刘绍武认为,对于临床复杂的病症,首先要辨别其属性,然后根据表现的证候推理判断、分析综合才能得出结论。例如:
《伤寒论》条:“伤寒五六日,头汗出,微恶寒,手足冷,心下满,口不欲食,大便硬、脉细者……脉虽沉紧(细)、不得为少阴病。所以然者,今头汗出,故知非少阴也,可予小柴胡汤,设不了了者,得屎而解。此条文即通过推理,将诸症定为小柴胡汤证。以“得屎而解”为疗效。
他曾治疗一男性患者,34岁头汗出两年,每干夜间将枕头浸湿,久治无效,遵《伤寒论》条,有柴胡证,但见一症便是,不必悉具,予小柴胡汤5剂而愈。
以证求证。《伤寒论》条:“阳明病,其人喜忘者、必有蓄血,所以然者,本久有瘀血,故令喜忘,屎虽硬,大便反易,其色必黑者,宜抵当汤下之。”此条蓄血证临床多无明显症状,不易诊断、胃肠道症状不明显,所表现的就是“喜忘”。以“喜忘”推其有蓄血证,而行阳明论治。年,刘绍武曾治一男性患者、50岁,头脑不清“喜忘”5年,常不识路,不认家门。语声高亢,睡时鼾声如雷,予以桃仁承气汤合白虎汤10剂,头脑转清,记忆恢复,善后调理两月,如常人。
寒热并用。所谓寒热并用,是指寒热异性的药物合并使用,在八法中属温清两法,也称温清并用。《素问·至真要大论》云:“奇之不去则偶之,是谓重方。偶之不去,则反佐以取之,所谓寒热温凉,反从其病也。”《伤寒论》面对复杂多变的病情,组方无不考虑到疾病的寒热虚实和药物的相互作用。刘绍武平生治表寒里热证,表寒当用温热药散之,但里有热则恐其助热,里热当用寒凉药清之,但纯用清热又顾其表寒不解。是故寒热并投,外散表寒,内清里热,表里双解。如:
《伤寒论》38条“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
《伤寒论》27条“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发汗,宜桂枝二越婢一汤”。
二者虽病因不同但外寒里热的病机是相同的,因此皆用麻*、桂枝辛温解表,生石膏辛寒以清里热,共奏表里双解之功。此种配伍方法,对外寒入里化热的诊治,极具指导意义。
刘绍武曾治一高中学生,冬季*训过冰河,引起下肢无汗奇痒,治3年无效,用大青龙汤3汗出而解。临床常用柴胡桂枝各半汤加减治疗感冒,柴胡、*苓与桂枝、生姜并用,寒热并用和解表里,非常有效。
清上温下法,刘绍武多用于治疗上热下寒之证。上热下寒是临床较为常见的寒热错杂证。
《伤寒论》条云:“伤寒胸中有热,胃中有邪气,腹中痛,欲呕吐者,*连汤主之。”
方以*连苦寒清胸中之热(上热);干姜、桂枝辛温以温下寒(下利),桂枝还能宣通上下;半夏辛开结气,降逆和胃,人参、甘草、大枣补益脾胃以调升降。
《伤寒论》80条云:“伤寒,医以丸药大下之,身热不去,微烦者,栀子干姜汤主之。”
此乃表证误下,邪热内陷胸膈,又见脾虚中寒下利,以苦寒之栀子清胸之热,辛热之干姜温中放寒,药虽两味,最能体现仲景寒热并用之法度。
此外《伤寒论》条乌梅丸治上热下寒之蛔厥;
《伤寒论》条麻*升麻汤,以寒凉之石膏、*芩、知母与辛温之麻*、桂枝、干姜配伍,上清肺咽,下温脾阳止利;
《伤寒论》条干姜*芩*连人参汤,以*连、*芩苦寒清热,干姜温散下寒,人参健脾,都是寒热并用、清上温下的方剂,临床中广泛应用。如慢性肠炎患者病便肠中有寒,复见慢性胃炎胃中灼热,*连、干姜同用,上可清胃热,下可止腹泻,疗效确实。刘绍武曾治一山西大同女性患者,30岁,食入即吐,治3个月无效诊时面颊嫩红,口干舌燥,腹胀时痛,予*连汤两剂而愈。
辛开苦降。辛开苦降这种方法,刘绍武多用于痞证。
痞的主症为“心下痞,按之濡,但满而不痛”。
其病机是寒热错杂,互结中焦,气机痞塞。
《伤寒论》条、条、条对痞证作了具体的阐述。
条“伤寒五六日,呕而发热者,柴胡汤证具,而以他药下之,但满而不痛者,此为痞,柴胡不中与之,宜半夏泻心汤”,此乃误用下法,伤及脾胃,寒热错杂中焦,脾胃升降失司面致心下痞满。以半夏、干姜辛温燥湿,治中焦之寒,*芩、*连苦寒降泄,清中焦之热;人参、大枣、甘草甘温疗中焦之虚。如此寒热并调,辛开苦降,则脾升胃降,病满自愈。其成为治疗痞满之法门。尤其是用于治疗功能性消化不良、胃食管反流、慢性胃炎之痞满属于寒热错杂者,屡用屡效。
《伤寒论》第条生姜泻心汤,是治疗寒热互结、脾胃虚弱、夹食停饮之痞。“伤寒汗出,解之后,胃中不和、心下痞硬,干噫食臭,胁下有水气,腹中雷鸣,下利者,生姜泻心主之”,即半夏泻心汤减干姜用量,加生姜而威,散水气止呕之力增强。
条甘草泻心汤,是下后脾胃俱虚、寒热错杂、痞利俱盛者,以半夏泻心汤加重甘草用量,以增强补中益气之功。
刘绍武认为,这三方实际上是同一治法的三种加减,针对的是寒热互结、上下痞塞的病机。寒热并用、辛开苦降是治疗脾胃病中焦痞满的基本方法。
收散同用,补泻兼施。《伤寒论》第条云:“伤寒八九日,下之,胸满、烦惊、小便不利、一身尽重、不可转侧者,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主之。”刘绍武认为,此方用柴胡散,牡蛎收,人参补,大*泻,诸药相伍,使胸满烦惊诸症解,心气收,正气足,邪滞出,确为临证之良方。刘绍武常用此方治疗一些精神方面的疾病。曾治一女性患者,55岁,车祸后经常出现惊惶恐惧、悲伤欲哭,甚至出现幻觉,不知饥饱,以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合桃仁承气汤、甘麦大枣汤治疗,10剂后症状缓解,善后调理,1个月痊愈。
刘绍武认为,仲景的组方学,具有很强的实践性,这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着紧密的联系。在汉代,没有专门的药店,医师和徒弟均自备药物,到病者家中行医,治好后再走,或住进一个村庄,住一段时间再迁居。那时,医药不分家,常常是医师诊病后,自己亲自到山上采药,这样对药物的组方、用量、炮制就有详细的了解,并对患者用药后的病情转归有全面的观察。仲景方非常严谨,我们只有继承好,才能谈及发扬。方剂不是随便凑药物,方剂的宗旨是使数种药物有机地结合起来,发挥治疗功能。随便加减药物,在*事上叫乌合之众,在医学上叫汇集本草,不会收到良好的效果。科学的发展,开阔了人的眼界,中药含有许多化学成分,组成方剂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变化。一个好的方剂是经过多少次临床检验,优者继承,劣者淘汰,而最终证实其疗效的。治疗各种病证,须经周密的辨证施治,选用最有效的方剂。
各个方剂中,药物的药量都有一个最佳比例、治疗有一个最佳效果。例如桂枝汤,本治表,但方中芍药用量加倍,则成为桂枝加芍药汤,即由治表转为治里,因为桂枝和芍药互相制约,在桂枝汤中两药配伍,只能在表部起作用,桂枝表而芍药收敛,如将芍药加倍,芍药占优势,失去原有的平衡,则转而作用于里,以治疗腹满时痛;又如桂枝汤证,下后出现“脉促胸满”则不用芍药……总之用药量的多少,同时由病位、病性、病证决定。在临床中,刘绍武常常根据病情的轻重,决定用药的剂量。如有时治肩凝痹痛,用葛根可达g;治中风后遗症,用*芪可达g;治手足逆冷或阳痿病人,细辛可用至10g;治外感需表里双解时,柴胡用量达60g;治脏躁时大枣用30枚;高热不退,石膏用g……当然,也有轻药轻用的时候,用药因人而异,因证而施。治病多方选用主方,多药选用主药,多症选治主症,用药犹如用兵,有时攻,有时守,有时攻守兼施,有时速战速决,常出奇而制胜,这是刘绍武临床的一大特色。
刘绍武一生精研《伤寒论》,临证立法、处方不离伤寒,但学不拘一格,无门户之见,无中外之分,钻研旧学,吸收新知,博采众家。凡一技之长者可取,一药之效者可用,故虽圣贤所述,不切于理者不取,不验于事者不信。
做学问——采百家之蕊,酿自己之蜜
刘绍武认为,《伤寒论》原著中讲到的“经”不是“六经”证之“经”。考“六经”之说,无论是朱肱首创之六经,还是张景岳、汪琥等人从而和之,并推广为手足十二经,均指经络,不同意这种看法的人也很多,如方有执、柯韵伯、恽铁樵等则认为仲景之“六经”是言“部”、言“经界之经”、言“症状”的。就人体而言,无论在生理功能上还是病理变化上,或是诊断治疗上都有重要的意义,一切疾病,在病理上或转化过程中都有经络的参与、这是不容置疑的。因为经络有运行气血、联络脏腑、沟通表里上下内外的作用,也是病邪出入的通路,但是绝不容许把病邪传变的途径与证候类型的划分混为一谈。
从《伤寒论》原文“六病脉证并治”看,“六病”,实为六组证候群分类。条中,粗略统计,言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太阴病、少阴病、厥阴病者共条,其中涉及“经”字的条文只有13条,并且其中的经,或讲药理,或病理,或叙病状都不能做“辨证”的“经”的根据。何况在临床实践中,常常是注重疾病在某一部位的证候群,并以此辨证施治,而从经络传变往往不知从何论治。
另《伤寒论》原文中找不到“六经”立论的有力依据,相反的倒有个条文谈“病”,更何况各篇之标题就是称病”而不称“经”依照原著中称作“六病”,在学习中反觉得明白晓畅,应用上简捷方便,因此“六经”应作“六病”解。
在谈到经方的应用时,刘绍武说:经方的方证相应说,实质也是强调辨证的整体观念,方必须与证相应,证以方名,方以证立,方随证转。临床上要重视抓主症,但更要注意结合患者的整体状况予以辨证。有斯证则用斯方,无斯证则不用斯方,不可顾此失彼,一叶障目。
刘绍武在总结一生学仲景书、用仲景方的体会时,认为仲景之书在流传过程中难免有传抄之误。如《太阳病》篇56条“伤寒不大便六七日”一条有注家明确指出,“仲景书安得无传写之误也”,又于《太阳病》篇53条“病常自汗出”一条有注家说“本论(《伤寒论》)为后人笔削”。故在研究仲景著作时参照了多个版本,传本及庞安时、严器之等各家观点,并广泛运用版本学和校勘学方法。
哲医融——论自然演化,创协调疗法
刘绍武积80余年临床经验,对中医中西医结合及与哲学的结合,有精要深邃的认识。他在哲学思维基础上,用辩证唯物主义哲学,与中国传统哲学理念和中国医学精髓结合,认为中医学是中国文化的形式之一,中医学的形式必然表现出中国哲学的基本原理。就自在的中国哲学的基本原理和自为的中医学形式的关系所作的研究,表明中医学的思维方式在与中国哲学的基本规律的统一中展现出了文化上的基本意义。
刘绍武认为,西方科学和中国文化对整体性、协调性的理解和结合,将导致产生新的自然哲学观。而这个理想体现在医学上,就是未来的中医现代化方向。刘绍武在哲学思维基础上,广泛涉猎,对恩格斯、列宁的哲学思想悉心钻研,将辩证唯物主义哲学与中国传统哲学理念和中医学精髓结合,为中医事业作出了杰出贡献。他认为,中医学有独特的理论,《*帝内经》、《伤寒论》等典籍,是中医理论体系以辨证法为内核的结晶,必须认真继承和发展。刘绍武对《伤寒论》的精深研究,对其中的一些理论问题所作的精辟阐发,体现了他独立思考、卓尔不群、师古不泥古的精神。
中医学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中国哲学是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统一,因此中医学的形式必然表现出中国哲学的基本原理。
方法论是关于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用世界观去指导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就是方法论。
认识论通俗地说就是关于认识方法、因素、结果等等的系统理论。在马哲中,认识论有认识的本质、认识的途径、感性因素和理性因素等内容。
本体论是任何哲学都无法回避的哲学前提、哲学基本立场或理论基石。哲学只有上升到本体论的研究层次,才能真正摆脱具体经验的局限,校正具体科学的视差,在理论思维的最抽象层次上把握思维与存在或人与世界的本质联系以及这种联系产生、发展的规律。
中国哲学的主流关心的是人的生命,以此为出发点,